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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。
心腹说出担心：“关于和亲一事，若大王那边追究起来，可如何是好？”
文士哂笑了一声。
男子道：“忠心？以前确实如此，但人心这种东西最是善变。你看，你说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，你这位将军不还是没有动你一根汗毛？可见，他的心变了。”
揶揄道：“这不还没有死么？”
届时两个王子反咬一口，质疑苏释依鲁上了年纪，年老体衰，一身本事跟不上当下局势, 连护送一介弱女子来十乌和亲都失败，还有什么脸面忝居高位呢？
心腹趁机跪下表忠心：“将军, 末将这条命都是您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，您要怎么处置，末将断不会有一字怨言。可为了将军，有些逆耳之言总要有人说出来！”
两位王子幕后之人……为何不能是明面上早就不理事的十乌大王？
倘若如此，很多疑点都能说得通。
哪怕动摇不了他的地位，也够恶心人。苏释依鲁问计：“那你说如何？”
但目前他手中并无铁证指证二人，也无活口，仅凭尸体上的纹路便问责两个已经成年的实权王子，一个不好就会陷入被动，甚至将大王后和十二王子也拖下水。
心腹领命下去。
心腹担心道：“这次不杀我，难保他下次想起来就杀我了。将军是出了名的忠心，别说他的下属了，就是他的儿子说了大王什么坏话，也要被他打没半条命。”
犹如三伏天吃了一大坨冰糕。
男子举起了茶杯冲他道：“某以茶代酒，祝贺你未来要平步青云了。”
但, 苏释依鲁不肯相信。
心腹闻言，心情舒畅。
半晌，空中有轻叹溢散。
心腹带着无数后怕情绪回了营帐，他没有干的别事情，而是第一时间去见了另一人——一名文士，准确来说是他救回来的怪人。尽管此人寒酸落魄规矩还多，但确实有两把刷子。心腹也是靠着此人几次出谋划策才爬上心腹位置，仕途跟开了挂一样顺畅。
男子笑了笑，斟了一杯茶。
心腹也不敢独自揽功。
心腹道：“用兵之道, 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, 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。将军, 说句大不敬的话, 大王他也老了，他……他真愿意看着强臣如您, 这般肆意强横？”
二人你吹我捧，气氛融洽。
他何尝不知道这事儿麻烦呢？
因为心腹确实命中了他的痛处。
“哈哈哈，这都亏先生神机妙算。”
月色寂静，无人应答。
“示敌以弱？”苏释依鲁喃喃地琢磨。
转身回营帐摆开笔墨，提笔吸饱了墨汁，落笔，一篇文章随着时间流逝而成型。
此番言论也是对方告诉自己的。
数次才确信自己还活着。
只剩苏释依鲁独自一人，回味可能被岁月摧残而悄摸儿变质的君臣情谊。
“你不想活了？”
心腹琢磨一番，深以为然。
苏释依鲁口中发出一声厉呵。
写完，文士欣赏了片刻。
喃喃感慨：“你若瞧了，多半会说一句——写得不错，可惜是篇祭文……”
【祭挚友安文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