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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寒冷的夜,灰暗的天,萧瑟的风。
天上忽然飘下雪花。
下雪了。
我望着天空弥漫的雪,想到有个地方终年大雪不化,却想不起来是哪里。想到凌灼华,她说碎云山上四季如春,花开成海,却从来不下雪。
那一晚,我梦到了她。梦里她微笑着对我说,她终于和他在一起,她如愿以偿。
独闯青穿部族刺杀首领,有人说她被朝廷捉拿,已秘密处决;有人说她从此隐姓埋名,身处江湖之远;而御云樽告诉我,其实凌灼华已经被葬在了凤千阑的棺椁里。
他的人找到她时,她身受重伤,千里奔袭,早已奄奄一息。
生不同衾,死同穴。
所以她让人挖开了凤千阑的坟,将自己和他葬在了一起。
凡人皆有一死,这没什么。
可她是凌灼华,我不能接受她竟敢这样去死,我觉得她真是厚颜无耻。
我时常想,她死的那一刻,可想到我,想到我时,良心上可曾不安。
我低下头,忽然有些怀念,怀念凌空盛开的凤凰花,艳艳如火的红裙,翩跹起舞的身影,还有摇晃摇晃出面的笑,仿佛弥漫着花香。
“苍国极少下雪,这是十年来的第一场雪。”
我回头,看到樱花树下的御云樽。
樱花的树叶已经全部凋零,只剩下尖锐的枯枝。
雪花如柳絮,在他身旁纷纷扬扬落下,我看不清那一张脸,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,深沉到深邃。
我站在大雪中,他缓缓走过来,望了我许久,雪花渐渐落满他银白的发,他才叹息道:“你还是要走。”
他极少叹息,我没说话,他牵起我的手,低声道:“别走。”一颗雪花落在他细长的睫毛上,
他的手又冰又冷,全无生气,我沉默的摇了摇头。
他握着我的手一紧,眸色骤深,我抽回手走出去,他突然从身后抱住我,再次呢喃了那两个字,“别走。”
我还是没开口,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。
过了很久,听到他在我耳边缓声说:“留在我身边,从今以后,你不用颠沛流离,不再无枝可依,我会护你一世安心,对你予取予求。”
我心下一跳,顿时哑然。
御云樽一向霸道,心思深沉,从不轻易坦露心迹,便是说到自己年幼时被墨轻情所弃,也只是容色淡淡,几句话带过。而此时,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……
沉重的声音在耳畔回响,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在胸前,手心一紧又松,远处山岚青谧,漫天风雪。
“这不像你,区区睢染,承受不起黛王的这份心意。”我极尽嘲弄的说,想拉开他,可那两只手却如同桎梏。
他用力抱着我,“别执着了,过去于你已经没有意义。”
耳边听着御云樽的话,我怔了许久,他口中竟也会说出这般规劝人的话,实在稀奇。
叹了口气,我才道,“我放不下,就算只是个隐约的影子,可我就是做不到让他一个人被埋在雪山里。”
“事过境迁,你什么都改变不了。”御云樽的语调徒然降温。
我垂眸,沉默。
御云樽突然松手,“你难道还看不出来,有人想让你做他的刀。石室中对你下毒的人,并不是浅风。”
我很惊讶,没想到他会告诉我这些,虽然我已经知道。
片刻后,他说:“这个世上我忌惮的人不多。”
我定定道,“你不必帮我,也别拦我。”。
“我救过你,不止一次。”身后传来御云樽深沉的声音,“黛国深夜的街头我救过你,九泉声中你坠楼时我救过你,问石山庄的悬崖边我救过你,雨夜深山中我救过你,地下石室中我救过你,霜塔的火海中我救过你,苍国地牢中,救你的人还是我!”
他的话一声声砸在我心上,我猛地转身看他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带着冰冷的讥讽,“你既要算,今日我便与你算一算。黛国深夜街头你救我是东篱设计;九泉声中推我坠楼的人是你的手下;问石山庄中设局毁我清白的人是你的妹妹御云娣;雨夜深山中设计让你我相遇的是凌灼华;地下石室中你救我是为了盗取苍国行军图;霜塔火海更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,连苍国地牢中想杀我的人,都是你的长姐!”
深吸一口气,狠狠道:“御云樽,我该如何报答你?”
我们对望着,眼神激烈交锋,最后他先开口,是那样云淡风轻,“乱我心者,杀;惑我心者,杀。有无数次,我都可以让你死,可你却还活着。睢染,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?”
我突然怒了,上前两步一下扯住他衣领,恨声道:“御云樽,你真是个混蛋。”
他却笑了,一把扭住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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