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肤略微苍白,眉骨很深,底下一双含情的眼,高鼻薄唇,英俊而矜贵,以至于跟这个嘈杂的酒吧格格不入。
这张脸完全是按照江柚的审美标准长的。
但她却无心欣赏美色,像个雕塑一样愣在原地。
而这人看了她几秒,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,弯下腰,帮江柚点了烟。
这人很高,即使靠近了也闻不到浓厚的酒精味,只闻到了一点淡淡的木质香味道,混着柠檬和苦橙的气息。
在蹿起的火苗中,江柚将对面这张脸看得更加分明。
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住了一秒,她没有看错。
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到,她今天就应验了。
这弯腰给她点烟的不是别人,正是那个七年前干脆利落跟她分了手,又远渡重洋的王八蛋,陆应淮。
她刚一想起这个名字,周遭就像是瞬间安静下来,仿佛置身的不是某个灯红酒绿的酒吧,而是无人之境的雪山,火焰熄灭了。
陆应淮的脸又回归到了黑暗中。
江柚下意识想说些什么,但她一张嘴,含着的拿根烟就差点掉了下来——却没有掉到地面。
被一只修长的手给及时接住了,然后送回了她的唇边。
温热的指尖和唇瓣一触及离,贴心,礼貌,叫人挑不出错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陆应淮对她说道。
江柚被这句“好久不见”哽得说不出话来。
她严重怀疑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,要不怎么能这么点背。
她今晚不过是偶然跟人提了一嘴前男友,这个本来该在大洋彼岸的人,就跟苍天白日见了鬼一样,突兀地出现在了嘉林的酒吧里。
而她也像每一个跟旧爱偶遇的人一样尴尬地僵硬在原地,不知道是该先扇对方一巴掌,还是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寒暄。
有那么片刻,她在黑暗中眼巴巴地望着陆应淮,指望对方识趣点,当个陌生人,自行离开。
可陆应淮这王八蛋无论七年前还是七年后,从来不会如她意,脚下像生根一样钉在了那里,一动不动,沉默地看着她。
江柚没辙了,她思索了两秒,决定当个成熟的大人。
七年过去,总得有点长进。
“确实好么不见了。”江柚说道。
过去谈恋爱的时候,好像有说不完的话,七年没见,却已经陌生到了连句闲聊都想不出。
她顿了两秒,把烟夹在手里,定了定心神,又道:“你怎么会在这儿,你不是应该在国外吗?”
“我回国了。”陆应淮的声音很平静,“以后都不会再出去了。”
江柚差点被烟呛到。
她瞪大了眼,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个答案,虽然她看见陆应淮的时候有过这个猜测,但真听到的时候,还是觉得不可思议。
毕竟这混蛋当初甩了她的原因之一,就是要定居国外。
结果现在他却回来了。
江柚想,这都算什么事,算什么。
可是不管怎样,陆应淮是出国还是回国,都跟她没关系了。
要是刚分手那阵子,她非得把酒瓶都砸在陆应淮脸上,让他感受一下春天的花儿为什么这么红,秋天的枫叶为什么这么好看。
可如今,七年过去了,她也学会了落落大方。
年少时的爱恨再强烈,到今天,也只剩下寒暄。
所以即使明知道陆应淮看不见,她还是笑了下,云淡风轻道,“这样啊,挺好的,恭喜你回国。我朋友还在里面,先走了。”
说完,江柚没再给陆应淮接下一句话的机会,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,她看上去步伐不乱,却又像逃跑一样混入了人群,落荒而逃。
这是她对自己最好的形容。
而等回到卡座,周遭的人还在玩行酒令。
她没再参与,而是拿起桌上的冰镇柠檬水一饮而尽。
直到看不见陆应淮,坐在一群陌生人中间,她才从刚才的慌乱里解脱出来,胸腔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脏,似乎也稍稍平静。
她出神地看着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,突然笑了一下,骂了句王八蛋。
旁边的男生听见了,醉醺醺问她,“怎么了?”
她轻笑着摇了摇头,“没怎么,就是觉得老天果然眼瞎。”
七年没见,前男友居然更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