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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应淮这样光明正大耍流氓。
手机倒在了一边,柔软的被子上滚了几下,翻了个面,只能听见细微的声音,看不见画面。
而陆应淮翻了个身,被子被他的背拱起一个弧度,他一只手撑在江柚身侧,另一只手捉着江柚的手腕,放在唇边亲吻。
他侧脸很锋利,雕塑般的曲线,一双眼却像含着水雾,又像藏着点爱,均匀地下坠。
他问,“告诉我,他这样碰你了吗?”
他一边问,嘴唇沿着江柚的手腕一路向上,轻若羽毛的吻。
只贴着皮肤轻轻擦过,说是清纯,却又实在如燎原之火。
尤其陆应淮的眼睛始终眨也不眨地盯着江柚。
他的眼睛一直生得好看,看似冷淡疏离,痴痴望着人的时候,却也多情,诉不尽的话似乎都藏在眼睛里,落成江柚的一双倒影。
终于,陆应淮的嘴唇贴过锁骨,贴过颈侧,又轻轻落在了江柚的下巴上。
却偏偏不去吻江柚的嘴唇。
他们两人现在贴得很近了,四目相对,鼻尖相抵呼吸都纠缠在一起,却只在嘴唇间留了窄窄一道缝。
江柚的脸已经红成了桃粉,心如擂鼓。
不论是十八岁还是现在,她遇上陆应淮都容易晕头转向。
大四拍戏的时候,那演大佬的男生跟她拍戏的时候都很轻松,她面对镜头紧张,面对那男生却没有害羞。
她对他故作的撩拨连一丝心动都没有。
可是陆应淮的手指只是轻轻按上她的嘴唇,她就不自觉软了腰,脑子都成了浆糊,像春天里化开的一江水,婉转流淌。
她并非不能抗拒诱惑。
她只是抗拒不了陆应淮。
陆应淮的手指沿着她的唇缝擦过,用了一点力,眼神幽深得可怕,像暴君,也像情人。
他声音客气,“柚柚告诉我,他都碰了你哪些地方?”江柚说不出来。
隔了六年的事情,谁还记得许多。
她心里隐约记得答案,其实是哪儿都没碰,人家男生客气,摸了摸去也都是衣服。
哪像陆应淮这样不客气,专挑着皮肉去碰。
可她只是抿了抿嘴唇,唇珠碰到了陆应淮的指甲尖,陆应淮声音更嘶哑,“那就是哪儿都碰了。”
他说完这句话,就抽离了自己的手指,稍微往前一倾,嘴唇就吻住了江柚。
他哪里需要答案。
他不需要。
他只是借题发挥,吻一吻江柚,吻他失落多年的爱人,他现在就像欲壑难填的凶兽,要不断地去跟江柚索取,才能平息半分这分离多年的空洞。
纠缠,狠厉,江柚吃痛,嘶了一声,但她却没有叫停。
她睁着眼睛看陆应淮,手指轻轻抵住了陆应淮的耳下那里有一颗黑色的小痣。
当年与她拍过这支短片的人,除了张楷歌她都记不住脸了,即使刚才重温,也仅能唤醒片刻的记忆。
可是这么多年。
她却连陆应淮耳下一颗痣都没忘过。
她如果真的想阻止陆应淮,她现在就可以开口。
但夜色温柔,卧室里昏暗低沉,柑橘香在温暖的被子里蒸腾,变成一种暧昧得影子。
她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这一觉睡得昏沉。
陆应淮虽没能把江柚连皮带骨地吃入腹中,却也像吮一颗糖果,把她连指尖都尝了个透。
一室昏暗,厚实的遮光窗帘拉着,外面分明已天光大亮,晨光却透不进来,像一片与世隔绝的孤岛。
是陆应淮先醒,借着一点微弱的灯光打量江柚。
她身上的睡袍早就散得不成样子了,浅粉的丝绸睡袍被揉皱,弄脏,露出大半个背和肩头,玉白的皮肤和深红的吻痕,像玫瑰开在雪地里。
陆应淮看得心头微热,他伸手轻抚江柚的秀发。
在加州的时候,他无数次梦到这样的早晨,梦见江柚跟她从未分离,每个早晨她都在江柚身边醒来。
这梦太美,让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。
可他醒来后,要面对的只有纯白的墙壁,他床头柜上的药片和她奶奶最新的医疗方案。
加州这个地方其实也不算坏,他对城市一向没什么感情。
这里有他念书的法学院,有湖泊,有码头公园,有从小抚养她长大的奶奶,还有他救不了的父亲。
冬天的时候会下雪,比嘉林那稀薄的雪花好看。
但偏偏没有江柚。
这就像一座围城,外边人想进来,里面的人想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