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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后妈,百里挑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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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豆叶黄了,山村进入了秋收秋种的大忙季节,家里有牛有犁有男劳力的人家不用发愁,但象天高家无牛无犁无男力的“三无户”,艰辛是可想而知的。
        天高家的麦田在村南,村南有条河,河水绕村北去,长流不息,每到夏季,河水涨满,水深流急,到了秋天,水就小了,这条河把村子与村南的大片土地隔成南北两岸,多少年来,村里祖祖辈辈的人们都是淌水过河种地的。
        天高家有一辆鸡弓车,是父亲自己做的,木制的轱辘,中间是十字形木头撑着轱辘的外帮,外帮周围钉了一圈废胶皮,车上有个扁形的车篓,车篓是父亲用柳条编的——这辆鸡弓车是天高家唯一的交通运输工具。母亲就是用这辆鸡弓车推泥、送粪、运草的……
        要往麦地里送粪了。包着小脚的母亲,推着满满的一车篓粪,两手握着车杆,将车襻勒在脖子后面,哈着腰,一步一步地艰难地拱着沙河滩。沙滩松软,车轱辘总往下陷,母亲就用尽全力地推,车轱辘过后,沙滩上留下了深深的脚窝和车辙。到了流水处,母亲从不脱鞋,穿着鞋从水里一气拱到对岸,邻人见母亲穿着湿鞋走路咕唧咕唧地响,就问母亲为什么不脱鞋过河,母亲说她是玉米瓤子脚,赤脚拱沙用不上劲儿……母亲将粪倒在地里,喘喘气,消消汗,再装满一车豆子、玉米穗子回来。
        母亲就是这样推着这辆鸡弓车,满载着艰辛后的收获,满载着对儿女的希望,满载着本能的天性的伟大的母爱,往返于家里、沙滩、河水、田地之间……
        母亲总说,种田不施肥,等于瞎胡混,为了多积粪,母亲平时勤往猪圈里填泥、放草、加水,并且勤填勤出,母亲积的粪堆总比别人家的大,当然,粪多了就要推得多,辛苦也多。
        学校放了几天秋假,天高要给母亲拉车,母亲说什么也不用,天高要跟着母亲上山玩,母亲也不让,她让天高在家看着妹妹,和妹妹一起玩,天高说他想到山里抓蚂蚱,母亲禁不住天高的软磨硬缠,就答应下一趟送粪回来一定抓个大蚂蚱捎给天高玩。
        母亲没有失信,回来时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翠绿色的大油蚂蚱,为了防止跑掉,母亲用线儿拴住蚂蚱的一条大腿,叫天高扯着蚂蚱同妹妹玩,哥妹俩这下可乐了,天高让妹妹扯着线头,自己小心地用手去触摸蚂蚱的后腿,想看看这个“俘虏”有什么反应。
        “哎呀!”天高的手被蚂蚱那带刺儿的大腿狠狠地蹬了一下,好痛。母亲看了,笑了:“你呀,小胆儿还没有兔子胆大,还想抓蚂蚱?”母亲抓过蚂蚱,扯掉了蚂蚱的两条大腿“孩子,这下好了,玩吧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被“截肢”后的蚂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,不蹬不蹦也不飞,天高用草棍儿拨动它的屁股,它就动一下,又拨,它又动一下,再拨,“咦?”怎么不动了?想耍赖,那不行!天高又用草棍儿敲它的头和身子:“走哇……快点走哇……”蚂蚱似乎要跟天高作对,一点也不动了,天高索性用手推它的屁股,强迫它前进,谁知它只扑拉了一下翅膀,又不动了。
        天高又壮着胆儿用手捏住它的后背,翻过身来看看它的前胸,它前胸的颜色与后身不同,白里带灰,近乎乳白色,胸脯平平的、亮亮的,四只前腿不停地在空中蹬着,头上的两根长须不知什么时候被弄掉了一根,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竖着,用手一触就耷拉了,两只凸出眼眶的眼球瞪的圆溜溜的,像是在对自己的遭遇表示愤怒。
        兄妹俩终于玩够了蚂蚱。母亲做晚饭了,看见锅台角上的蚂蚱,腿朝天,静静地躺着,知道哥妹俩玩腻了:“把蚂蚱烧着吃了,香着呢。”母亲一手拿着水瓢一手指指近乎奄奄一息的蚂蚱。
        “妈,蚂蚱好吃吗?”
        “好吃,”母亲笑着说:“这是只母的,肚里还有籽。”说着就拤下了蚂蚱头,又到院子的豆垛上摘了个豆荚,剥开豆壳,取出两个嫩豆粒,塞进蚂蚱肚里,然后放在灶膛里,用锅底的热灰埋着,慢慢地烘熟了。烘熟的蚂蚱焦黄的、香喷喷的,好馋人,母亲将蚂蚱一拤两截,分给哥妹俩吃,哥妹俩都争着让母亲尝尝,母亲接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:“嗯,挺香……妈不愿吃,你们吃吧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临近秋分了,有的人家已经开始耧麦子了,眼看着别人家(有牛有犁的人家)的地都耕完了,母亲着急了,她想在夜里熬通宵刨地,父亲予以制止:“着什么急?慢慢刨,麦子早种一天晚种一天无所谓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“不用你管,反正也不指望着你干,照你的意思,咱家的麦子到猴年马月也种不上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秋夜,黑漆漆,凉飕飕的,母亲只身一人,在空廓的野外干起了活,热了,出汗了,她干脆脱了上衣,光着膀子抡着大镢。
        夜色迷茫,山色蒙蒙,母亲干了一夜的活。天快亮了,城里有个锔匠(专门修锅、碗、盆的人)因起早要到乡下,路过地头边的小路,看见有人这么早在地里刨地,就热情地招呼:“喂,这位老哥起的这么早啊……天冷了,还光着膀子干活啊?”
        “啊!——你是谁?”母亲吓了一跳,扔下大镢就跑去找衣服……
        那位锔匠一听是女的声音,先是一惊再是一愣,拔腿就走。
        后来,那位锔匠终于知道了那天夜里是谁在光着膀子刨地了,便一传十,十传百地传开了……
        “哐当……哐当……”地里响起了清脆的耧声。下种了,父亲扶耧,母亲拉耧,天高也有分工,负责用湿地瓜蔓子拉麦垅,这道工序叫盖泥。当时两个耧角的行距是八寸,父亲一趟播两垅种子,一个来回就能播四垅,可天高是一趟拉一垅,来回只能拉两垅,为了不拉下太多的麦垅,天高只好奋起直追,多拉快跑……
        麦子是种上了,可母亲的忙活还在后头呢——刨花生、晒地瓜干,一环接着一环……有好几次天高夜里起来撒尿,见母亲还在院子里就着月光摘豆荚、摘花生,而他们爷仨却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睡觉。
        北风呼啸,雪花飞舞,漫长的冬天来到了,忙活了一年的农民们开始“蹲老冬”(没有活干,在家里玩)了,享受着“大地瓜,稀溜溜,老婆孩子热炕头”的日子。然而,母亲从未蹲过老冬,她还在忙——忙着卖豆腐。
        院子里有个四腿支架,也是父亲自己做的,一盘青石水磨安在支架上,支架下放着特大号的泥盆,直径有一米左右。磨豆时,豆汁能顺着磨唇直接滴到大泥盆里。
        冬天昼短夜长,过了中午母亲就开始忙活了,先将豆子在磨上粗磨一遍,然后用簸箕扇去豆皮,再就开始用水泡粗磨后的豆碴子了,半个小时后,就能开始磨豆汁了。
        磨的:“今儿豆腐买也可,不买也可,不过,听见你的梆子响了,知道又是你来了,看这么大的雪天,出来照顾照顾你的买卖吧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……谢谢……”母亲对他们心存感激。
        整个冬天,不管天气怎么恶劣,母亲卖豆腐从不间断,等卖完豆腐回来,天就快到晌午了。母亲一进门的第一句话总是:“唉,饿死我了……。”早晨热过的饭早已凉了,母亲也只是胡乱吃点,吃着这早饭也是午饭。
        母亲每次回来把豆腐担子往院里一放,天高哥妹俩就围上了豆腐筐子,掀起筐盖,拣豆腐渣渣吃。奶黄色的豆腐渣渣冻在硬邦邦的包袱上,用手抠不下来,哥妹俩就用手使劲抖着包袱,抖下来的豆腐渣渣小的有绿豆粒大,大的有花生粒大,全冻成冰碴了,豆腐渣渣含在嘴里凉丝丝的,香喷喷的。
        听人说:“编席子爷爷睡凉炕,卖咸盐的婆婆喝淡汤……”这话不假,豆腐全被不卖豆腐的人吃了,而卖豆腐的人却吃不着豆腐……
        有时天高会对母亲说:“妈,听说热浆豆腐好吃,你割块给我吃吧。”
        “那怎么行?整块豆腐开了刀就要空水,空水就掉秤,就少卖钱了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天高只好寄希望老天爷,希望老天爷坏天,如果大雪封门了,母亲就不用去卖豆腐了,豆腐就可以留着自家吃了……
        前天晚上做好了豆腐,第二天大雪果真封了门,其他几家卖豆腐的都不进城卖了,他们都留着第二天再去卖。看看外面风雪漫天,父亲也建议母亲:“今儿不去了,留着明天卖吧。”
        “明天天还不好怎么办?”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留着自己吃。”父亲所言正合天高心意,心里暗自高兴。
        “吃不了怎么办?”
        “吃不了不要紧,用盐腌着,留着过年。”
        “唉,我还是去卖了吧……”母亲还是走了……
        风高雪大,母亲出门不久,大雪就把两个筐子盖住了,大雪还盖住了路边的沟,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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