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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氏得了那两名仆妇,嘴上说着不要,但实际上却很是享受被人伺候的日子。且约莫是黎封出行前找朱氏说了些什么,这几日朱氏竟都没有来找谭宝莉的麻烦。
她不来闹谭宝莉乐得清闲,甚至每日用膳都是回谭府里,这日子过得倒与她出嫁前并无两样。
这日,谭宝莉在谭府陪家人用了晚膳,踩着更点回到隔壁黎府。
大泽一改前朝宵禁制度,只在时辰交替时打更以作时辰提醒。而城中市集乐坊,虽不至于通宵达旦,但也晚晚歌舞升平。
晚膳时谭振华话语间总在暗示,如无特殊情况,还是尽快赶去云州与黎封会合才好。就连李氏都在一旁帮腔,只有谭宝雯没有说话。
谭宝莉打定主意将事情隐瞒到底,只得寻了些别的借口敷衍过去,闹得席间气氛不太愉快。
回到黎府,巧蕙命几个婆子往浴间送水,自己则替谭宝莉拆了发髻,用篦子给她通头。
谭宝莉倚在妆台前,似突然想起什么,又翻出妆奁最底下暗层里的玉坠子。
那羊脂玉本身质地极好,经过她这些年的反复把玩,更是养得光润剔透。
她拿起那枚玉坠对着光瞧,玉质致密细润,光泽温润淡雅,一眼就能看出是块难得的美玉。而上面的猛虎下山雕刻得栩栩如生,甚至胡须都依稀可见,都不必细看便知此玉并非凡品。
“姑娘这些年拿着这玉坠子反反复复地瞧,可瞧出什么来了?”巧蕙见她又拿出这块玉坠子,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“我突然想起,夫主大我三岁,是属蛇的。”谭宝莉摩挲着玉坠上的老虎疑惑道,“为何这坠子雕的是虎?”
她皱眉想了想,又道:“曾听阿耶提过,黎家当年虽得封英武侯,但只有爵位并无实际封邑,加之黎家祖上无功无绩,故而这爵位降了三代便被收了回去,之后黎家过得很是落魄。”
“夫主那日曾言,他阿耶是受了我谭家富贵财势诱惑才不愿再回蜀州,甚至不惜谎称发妻亡故……而黎封也说那朱氏是得了黎老爷过世的信儿之后才动身来西州的。若此玉真为他家祖传,或许早该被过世的黎老爷拿去押当了……至少他们徭役那年,若拿得出钱财,是可以免去徭役之苦的。”
巧蕙听完想了想,道:“或许正是因为此玉珍贵,又是祖上传家之物,那黎老爷不敢押当呢?”
可谭宝莉却摇了摇头:“若真是如此珍贵,定不应该将此物轻易给我一个他心中不喜的未婚媳妇——说来,三年前在观音桥,我眼睛受损,你与巧兰可曾见过来探望我的那位‘黎封’?”
巧蕙愣神,仔细回忆了一会儿,言语中有些不太确定:“奴婢记得,那时巧兰阿耶生病,回府将巧心换了过来。姑爷第一次来庙里时,姑娘命我去山下采买糕点蜜饯了。第二次……第二次是那刺史夫人来羞辱姑娘,也是巧心与奴婢换了值,奴婢去后山为姑娘采野果子去了……”
“所以只有巧心一人见过当年那人的模样?”
“应该是的,那时姑娘在寺中静养,身边只留了奴婢与巧心二人,除了寺中僧弥与那群官眷,只有巧心一人见过三年前姑爷的模样。”巧蕙左思右想,突然灵光一闪:“姑娘!还有小郎君,那次会面,可不是小郎君同姑爷一齐来的么?”
谭宝莉也想过要问问弟弟谭俊杰。
但当时情况,“黎封”与谭俊杰的出现是有时间差的,若有人刻意利用,也未可知呢。
“姑娘,要不……咱们把巧心召回来一问?”
巧蕙见谭宝莉已经开始啃指关节了,赶忙提出个可行的意见来。
可正说着,就听得巧兰跑回院子的脚步声——
“姑娘,姑娘!方才青乐庵的姑子来传话,说巧心不知何时跑了!”
屋内的谭宝莉与巧蕙皆是一惊,当即站起身来。
“跑了?何时的事?”
“姑子说就是这两日的事。巧心送过去第二日便开始发起了高热,身上还出了许多疹子,寻了郎中来瞧,说是会传染人的疫症。庵里怕通报上来得罪咱们府里,便自作主张把她关进柴房,每日两次将饭食汤药放在门口。负责送膳的小道姑说,白日里去见饭食没动,以为是巧心没有胃口,便没太搭理,夜里再去看,才发现柴房里早就没人了!”
谭宝莉听后面色沉凝:若是这两日的事,正巧与黎封出行时间相符,难道是黎封将巧心……
她摇摇头不愿再想,开口吩咐巧兰:“跑了就跑了,本就是送她去庵里清修,并非要关住她。你去回那姑子一句,此事不必再管,一切皆是她个人的造化。”
又对巧蕙道:“你去找找巧心的奴籍文书,妥善收着,以后说不定有大用处。”
两名大丫鬟不愧是同她一起长大的,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,依着吩咐各干各的活去了。
。
巧心在黎封怀中醒来。
她半抬起身,撑着头看还在睡着的黎封。黎封生得燕颔虎颈,一看就知是名彪悍武将,不像三年前观音桥那人,虽美如冠玉,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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