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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跪下!”
谭宝莉才从垂花门入到内院,就听得朱氏如此一声大喝。
她抬眼望去,今日黎梅不知为何倒是不在的,不过朱氏身边还站了个面生的婆子,不是先前她送过去的那两个。
这婆子仔细瞧着,长相上还与朱氏有那么几分相似,都是如出一辙的吊梢三角眼与向下耷拉着的嘴角。区别在于朱氏这小半年在西州养得有些白胖,而那婆子脸颊却是微微凹陷的,看着更显刻薄些。
“不知婆母是因何故要我跪下,我才打云州回来,好似并没有犯什么错处吧?”谭宝莉缓步行至朱氏面前站定,开口问道,“这位嬷嬷是?”
朱氏显然是有些紧张,不住地往婆子身上张望。那婆子倒是丝毫不怵惧,反而竖着眉毛指责道:“婆母让你跪下便跪下,竟还敢顶起嘴来了。真真是商户家出来的女子,也不知耶娘是如何教的,半点儿规矩都没有。”
谭宝莉一听她言辞中涉及自家耶娘,当即不悦道:“你又是何方神圣,敢在黎家撒野,随意置喙我谭家的事情。”
“这位是我娘家大姐,就是你也要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姨母的,怎的就不能说你们谭家了?”朱氏看谭宝莉丝毫不给面子,亦是面色不虞。
“噢!”谭宝莉做恍然大悟状,随即便扭头“悄声”问巧蕙与巧兰,“咱们家何时有姨母了?”
巧兰噗呲一笑,回道:“咱们夫人是独女,从未有过什么姐呀妹呀的,二姑娘您当然没有姨母。”说完,还特地瞥了那婆子一眼,“还真是什么人都敢来和姑娘您攀亲戚了。”
那婆子听得气急,抬起手来就朝巧兰挥去——
“你敢?”
谭宝莉劈手将她拦下,且还握住她的手臂,反手向前一推,当即便将她推翻在地上。
她幼时因早产体弱,后来身体好些了,谭振华专门找人教她习了一套五禽戏。虽说算不得什么功夫,只为强身健体,但对付这村野泼妇倒是绰绰有余。
那婆子“诶哟!”一声跌倒在地,叫唤了半天都没爬得起来。朱氏赶忙将人拽起来,扶到圈椅上坐好。只见那婆子一手扶着腰,一手攀着圈椅的把手,哎哟哎哟叫唤个不停。
谭宝莉上前一步,凑近在朱氏面前道:“婆母,这招奉茶那日用过了,不好用。”
朱氏本就被她刚才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,她一凑过来,朱氏更是往后退了半步。
结果未曾想到,那婆子因方才摔到了臀部,是虚坐在椅子上的。朱氏往后一退,她没抓稳把手,又一头栽倒在地。
哀嚎声顺便传遍整座院子。
朱氏只得又去扶了她一次,却无论如何也没敢坐回那椅子上了。
谭宝莉方才那话倒是叫朱氏想起奉茶那日被她威胁杖责七十的恐惧。她打了个冷颤,强装镇定说道:
“你、你无故离家,近三个月未归,谁知道你在外头做了什么事,见了什么人……”
她声音越说越小,越说越细,到最后几字几乎是气声一般让人听不清楚。
不过谭宝莉知晓她要说些什么,也懒得与她掰扯,只说了句“婆母若是不信自可去问你那好郎君”,便带着巧蕙巧兰回房去了。
留得朱氏与那仍在哎哟叫唤的婆子在原地骂骂咧咧。
。
终于回到自己房里,谭宝莉回想起方才一幕,觉得多少有些蹊跷,便带着巧蕙到自己的嫁妆私库察看。
她的嫁妆私库就是右边的耳房,一些大件的物什如桌椅床榻、花瓶屏风等都在里头。定亲时朱氏去闹过,李氏早就长了心眼,嫁妆里东西看着丰盛,但实际都是铺子、田庄及银票一类可以拿去钱庄存好的东西,不然便是首饰头面字画古籍等小件的方便保管之物。这耳房里虽锁了那些家具物什,但并不算得有多值钱。
但她还是非常郑重地给这座耳房加了把乌金材质的大锁,当时还被巧兰笑话这锁可比里头的嫁妆贵多了,却没想到还真是派上了用场。
那锁上明显有好几处被撬过的痕迹,且都是簇新的。说明最近曾经有人企图来撬锁,尝试了几次却都没能撬开。
“姑娘当时说‘乌金锁防的是人心’,原来就是这重意思。”巧蕙在旁恍然大悟道。
这耳房虽是新修葺的,但到底门窗皆是木材。若真是外头的窃贼想要偷些什么,直接窗户打破一扇便是了,犯不着折腾那锁。
只有朱氏这样极度吝啬的人,才不舍得将门窗破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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