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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宝莉醒来时,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疼,好似几年前她在观音桥寺的后山上受伤时一样难受。
头顶上的床帐显然不是她房间里的,她在黎府的那房间布置仓促,挂的是普通的棉纱,而这处用的是极其珍贵的月影纱。丁香紫色的纱幔低垂,虽是轻薄,但却教她无法从床上看清楚外头的样子。
昨日她被黎封下了药,拼尽了全力才跑出府外去,最后一刻的记忆是自己软倒在地,好似还遇到了什么人。
谭宝莉挣扎着坐了起来,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被换成一套寝衣,身上虽然闷闷地疼,却是十分整洁干爽的,必是有人在替她洗漱过并换了衣服。
她掀开床帐,就见这屋子里的布置每一样都极尽奢华,哪怕她在西州的闺房也比不过。别的不说,光这雕刻精致的黄花梨架子床上就用了价比千金的月影纱,盖着的是绣了繁复图案的锦缎绣被,那怕是挂帐幔的黄铜帘钩上,都雕着古朴的花纹,没有哪一样不是用银钱堆砌出来的。
正想着,外头有一婢子端着铜盆进来,看到谭宝莉靠在床头,惊喜道:“姑娘醒了,奴婢这就去禀报王爷!”
王爷?
谭宝莉很快便抓住了其中关键词,看来此次救了自己的,又是那贤亲王了。
她赶忙叫住那婢子,问道:“你先别走,我且问你,这处可是贤亲王的府邸?”
那婢子把装有清水的铜盆放在妆台旁的盆架上,恭敬着回道:“回姑娘话,是贤亲王府。姑娘在的房间是府里的琉璃院,空置许久了,姑娘可是头一个住进来的呢!”
她语气中透着些骄傲,昂着头一副等谭宝莉夸赞的样子。
谁知谭宝莉却柳眉紧蹙道:“那又是谁替我换了衣服?”
“是奴婢呀。”婢子眨了眨眼,“王爷昨日将姑娘救回来的时候,姑娘正发着高热,府里的良医开了药,姑娘服下很快便睡着了。但因姑娘出了汗,睡得不太踏实,奴婢便做主替姑娘擦了身子并换了一身衣裳。”
听得这话,谭宝莉明白自己清白未失,终是舒了一口气。
婢子见她没有话要问了,便拧了一条帕子伺候她简单洗漱了一遍,又问她还需不需要沐浴更衣。得到肯定的答复后,行了个礼,退出房间叫人担水去了。
不得不说王府□□出来的婢子,各个都是伶俐的。若非她开口问,几人均不会随意同她搭话,倒教她有些想念那个总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巧兰来。
也不知道巧兰与巧蕙被困在黎府里好不好。
出浴后婢子们又拿出一套鹅黄色的曳地望仙裙替她换上。裙摆洋洋洒洒地在地上铺开,连袖口都较寻常衣裙要大些,因是轻薄的绸缎材质,穿着十分轻盈,并不因袖摆裙摆过大而显得厚重。
用熏笼烘了头发,又有手巧的婢子给她挽了个倭堕髻,细碎的刘海儿被梳进发髻里,露出光洁的额头,看起来端庄又利落。她不欲戴繁琐的钗环,梳头的婢子索性系了一根与衣裙同色的绸带做装饰。
绸带自鬓边飘落下一截,兀自替这身装扮添了几分灵动之气,着实是应了诗中的那句“宝钗新梳倭堕髻,锦带交垂连理襦”(注),端的是花神在世。
待得她收拾好,霍言翔也带着一名良医进来了。
一众婢子起身行礼道:“请王爷安。”
霍言翔摆了摆手,婢子们便鱼贯而出,只留了三人在屋内。
谭宝莉自妆台前起来,缓步行至霍言翔面前,深深福了一礼:“谢王爷再一次救命之恩。”
霍言翔虚扶了一下,让她在前坐下。良医拱了拱手,在她腕上搭了条帕子,替她诊脉。
“夫人体内的药效已散尽了。这药的药性凶猛霸道,虽是散了,却有些伤身子,这几日必得好好温补才行。”
片刻后良医撤下帕子及脉诊,如是说道。
一听要喝药,谭宝莉皱了皱鼻子,一副不太愿意的样子。
许是看到了她的神情,霍言翔开口道:“既是温补,那可否将汤药换成药膳?”
良医愣了一下,很快道:“也可。小的这就开几个妥当的药膳单子,夫人可看喜好吩咐厨房去做。”
说罢,便行礼退了出去。
“多谢王爷。”谭宝莉垂眸道,“还烦请王爷派一架马车,将妾送回府中。”
霍言翔拿起桌上茶壶,倒了一杯摆在谭宝莉手边:“你应当知晓自己中的是什么药,当时你从府中夺门而出,瘫倒在街上,我只得将你带了回来,坊间目睹这一幕的人可不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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