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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日捡走贵夫人的人,是本宫。”
众人顺着声音望去,只见一身着金丝绣鸾鸟公主朝服的美艳妇人立在门前,旁边鱼贯而入的是一水儿的锦衣使与大内禁军。
那女子通身贵气,身上的衣饰比起谭宝莉的那一身只有更华贵的份儿。许是岁月格外厚待美人儿,她虽风韵成熟,皮肤却光滑剔透得不见一丝细纹,倒叫人一时间猜不出她的年纪来。
院子里的几人甚至不用多看那女子身上的服制,单凭气势就能一眼认出来人正是大泽唯一的长公主——昭阳长公主殿下。
黎封是最先反应过来的,当即便跪下行礼:“微臣参见昭阳长公主殿下。”
朱氏听得长公主名号,又见儿子举动,哪里不知自己大难临头,双腿一软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竟是连请安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谭宝莉亦向昭阳长公主行了大礼,却被走过来的长公主亲自扶了起来,带到自己身旁:“本宫没看错,你穿这身果然好看。”
听得长公主与谭宝莉言辞亲切,黎封心中警铃大作:这谭宝莉,还真是攀上高枝了!
只见谭宝莉羞涩一笑,恭敬回道:“殿下眼光好,民妇也是沾了殿下的光。”
二人寒暄了几句,昭阳才转身看向伏低在地上的朱氏,沉声道:“抬起头来,让本宫瞧瞧可是旧相识。”
朱氏跪趴在地上早已瑟瑟发抖。她先悄悄扭头看了眼黎封,却见儿子只是低垂了头跪在那儿,并不看她,只得颤巍巍地抬起了头,心中默默祈祷十五年过去了,长公主未必认得她。
哪知昭阳却道:“朱嬷嬷,十五年未见,可还安好?”
这一声“朱嬷嬷”是彻底绝了朱氏心中所有念头。她当年受聘去给小郡主当乳母时,有教习嬷嬷教过她,既是在贵人身边当差,凡事都自称“奴婢”,而她的身份也只是“朱嬷嬷”。
除去这段经历,从未有人叫过她“朱嬷嬷”。眼下长公主记不记得她已不是重点,重点是长公主直接闯了黎府的院子,还带着那么多的锦衣使与禁军,摆明了是找她算账来了。
见朱氏半天不应答,昭阳身边的宫女训斥道:“长公主问话怎的不答,速速抬起头来回话!”
可朱氏哪里是不想答,实在是胆子都吓破了,一颗心在胸口扑腾乱跳,仿佛只要她张嘴,便能从口中跳出来。
“阿娘她性子羞涩,平时便话少。长公主威仪棣棣,阿娘见了更是说不出话来,还望长公主宽恕。”
黎封看朱氏被吓得实在是不成样子,只得硬着头皮替她开脱一二。
哪知昭阳听完就掩嘴笑了:“方才本宫在门外还听她对着莉娘咄咄逼人呢,怎的这下就‘性子羞涩’了?”
一旁的宫女也跟着道:“朱氏满嘴污言秽语,真是污了殿下的耳朵。要奴婢说呀,就该将她那条长舌拔了,以作惩戒。”
朱氏一听这话,连跪都跪不住了,直接瘫软在地上,两腿间淌出一滩液体来。
“竟敢在殿下面前失仪!”那宫女见状连忙将昭阳与谭宝莉护在身后,退了两步,满脸的嫌弃厌恶。
昭阳却摆了摆手道:“玉梅你莫吓唬朱嬷嬷,好歹同本宫主仆一场。”
这么说着,昭阳从袖中掏出一物,在朱氏面前晃了晃,问道:“朱嬷嬷可还认得此物?当年我生产后,亲手给囡囡戴上的。有天突然遍寻不得,还是您同我说许是链子松了,不知掉落到哪里去了。”
昭阳弯下了腰,俯身靠近朱氏:
“可为何锦衣使,竟是从你屋子里搜到这平安锁呢?”
黎封大惊——先前他多次让朱氏将此物交由他来保管妥当,朱氏却屡次拍胸脯保证她将这物件放在一个“神不知鬼不觉”的地方。现如今竟是被锦衣使悄无声息地搜寻到了,这如何还说得清楚?
朱氏亦是满脸不可置信:“怎,怎么可能!我明明放在……”
“阿娘!”黎封再次怒喝一声,打断了朱氏的话,又转向昭阳,磕头认错道,“殿下,此事皆是阿娘当年糊涂,微臣对此一概不知。若是微臣提前知晓,必当上长公主府负荆请罪!”
众人一听,哦,这是要弃车保帅了。
朱氏原本还有话说,看到黎封的眼神,生生忍了下去——她晓得儿子身后有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在撑腰,若是封儿被她所连累,那黎家才是彻底翻不了身了。
下定决心的朱氏忙从地上爬起来,跪爬了几步想要上前去拽昭阳的裙子,却直接被名唤玉梅的宫女一脚踹得老远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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