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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如斯境地!
顾泱正专心听着云芳将前因后果道来,顺便撇了一眼身后全篇废话抓不住重点的某人,就感觉一道幽怨的目光向他扫来。
让他立马回想到白日里话本子里的内容。
哀凄的小娘子等待上京赶考的夫君……
他一时恶寒,打了个寒颤。
“殿下,是不是夜凉了!”周威感觉身侧之人哆嗦了一下身子,想着夜凉衣薄,关切问道。
“没事,继续!”顾泱咬牙切齿地回道。
云芳又接着往下说。
“哦!所以还有另一个值夜宫婢,来来来,上前来问问不就知道了!”
周威一脸豪气,向着后方一个小宫婢招着手。
那小宫婢上前来跪到华翎左侧,华翎顿时闻着一股桂花头油的腻甜香味。
她略微思索,顿时明了。
她拿把剪子,确实是想剪烂了那堆衣物,但是去的时候,那里只剩一堆破布,她顺手埋了把剪子进衣物里,有人捷足先登,看来这树敌太多,难免会被人从身后捅刀子。
她看了眼左侧的宫婢。
这将计就计,没想到还能找到真的幕后黑手。
顾泱也被桂花头油味熏得头疼,他摆手示意周威上前来审,自己只在书案后扶额旁听。
“你说,你值夜的时候听见什么了?”
芸香稳住慌乱的思绪,斟酌答道:“奴婢害怕,躲在房间内没有出来,只听见了……”
她的欲言又止勾起了周威的急脾气:“你说就一口气说完,停什么啊!”
“好像听见了昭昭送过胭脂给玉练,中间听不清……然后玉练骂了昭昭很多难听的话……还咒她……身首异处……五马分尸……”
“那就对了,你们之间有恩怨,人家送了你胭脂,你却恩将仇报,刚才那个春儿也说了是你拿了把剪子站在石桌前,想诬陷别人,自己却沾了一身稀泥巴。”
周威皱眉看向瘫软在地,神色失常的宫婢,她一脸不可置信,发了疯似得低喃呓语。
他转身向着顾泱禀报:“殿下,应该就是这个宫婢设计谋害,依属下看,这五十军棍,该一棍不少!”
此话一出,华翎立刻感觉身侧两人一个身子颤抖越烈,一个心思落地,平缓了呼吸。
顾泱被那桂花头油熏得头晕眼花,再不能思及其它。
“孤身体不适,周将军是副将,将士们的衣物烂了,依照军规办就是了。”
周将军?
哪个周将军?
难道是……
大周只有一个周将军,陪着大周皇帝行军征战三十年,赫赫有名的大功臣——周威。
华翎大惊,他怎会来此,上一世他根本没有来皇城,只驻军在离皇城七里外的离岸坡。
怎么上一世,与这一世,
不一样了……
“来人,将这宫婢拖下去,军棍五十,死活由阎王说了算!”
“等一下…”华翎平复心情,向着周威说道,“周将军,请等一下。”
顾泱听见她的声音,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,鼻音浓重,声音沙哑。
“倒是多管闲事!”
虽然嘴上是那样说,但是也没斥责,周威饶有趣味地看了华翎一眼,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“将军,五十军棍非常人能够忍受,这浣衣婢女本来就人手不够,她死事小,若是耽误将士们班师归国,就得不偿失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
周威一时没想到这个结果,稍稍迟疑,华翎看他缓了神色,内心一喜继续劝道:“不若就将军棍减少,‘小小’地惩罚一下,再让她将破损的衣物全部补好,今日她打翻了掖庭许多姐妹的木桶,也让她一并清洗。”
她向着周威笑了笑,目光却透过他向紫檀书案后的人望去,一字一句道:“没洗完,不许休息。”
顾泱一抬眼,就撞上她的目光,她尖尖的下巴向上抬起,向他扬起一抹明媚的笑,顾泱内心突得一跳,感觉这永夜似乎已经到了尽头,破晓之光始于旸谷,也始于她的眼底。
他全身血液倒流,手下的肌肤烫得烧手,竟有点不敢直视骄阳,他第一次躲闪了目光。
“好啊,就这么办,就打她二十军棍,浣衣院内打翻的所有衣物都让她来洗。”
周威四十七年来第一次办了件案子,内心全凭着高兴去了,丝毫没顾着身后之人的异样。
华翎看着坐在书案后焉了气儿的顾泱,又撇了眼只顾着开心的周威,不禁为他感到悲催。
脸都烧成了赤朱砂,看来是风寒侵骨,又穿着薄衣死鸭子嘴硬非得审完这个案子,有够他受的了!
一道灼热的目光扫在她身上,又忽地移走。
华翎叹气,看看,这眼神儿都烧来不对劲儿了!
“周将军,殿下昏过去了!”云芳姑姑忽然叫道。
“哎呀,殿下!殿下!传御医!”周威大惊失色,连忙上前。
“将军,城破后,御医死的死逃的逃,没有御医了。”
“哎呀,那就快去打盆水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