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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巷内一片热闹,周女们都在收拾自己的衣物,只因太子殿下下令,今日过后,她们就恢复良籍,不必再囚于宫中,可以回家侍奉爹娘了。
春儿抱着收拾好的衣物,在经过一处破了屋梁的房屋时,停下了脚步。
她想进去看看,被身旁的女子拉住。
“别看了,燕女是要发配陈阳郡的,大家都戏称绣女为盲妇,她也真是可怜,那双眼睛,估计是保不住了!”
她抬头看了眼天色,忙道:“快走吧,云芳姑姑还等着呢!”
她拉着春儿往前走,感慨却又包含激动的声音回响在掖庭上空。
“不知家中那间破房子修好了没,寄回去的钱,也不知道爹娘舍不舍得用,妹妹去年出嫁了,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妹夫,还有幼时我种的那棵李子树……”
稚鱼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,又看着一旁气定神闲的人,内心一片焦急。
“阙云珠最近怎么样?”华翎声音一出口,她只能尽量压下内心的焦虑,将这几日的情况认真向她汇报。
“她身子比较弱,宋大夫说在前期和后期要保持心情舒畅,不可忧思,但因着陛下的原因,她这几日茶饭不死的,活我都没让她干,但是她说她一闲就容易胡思乱想,我就让她去一旁将衣物分类了。”
稚鱼看她云淡风轻,一时没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来。
“殿下,大周大军已在神武门整顿,顾泱真的会带你回大周吗?”
“不知道?”
这倒是真话,她也不知道顾泱上不上她的套,但若是这个计划失败,这入大周的方法,可不多着嘛。
“他如果愿意带我,那还省事,他若是不愿意带我,大不了我就从陈阳郡绕去大周的上京城,只不过,这会浪费我很多时间。”
华翎望向窗外,那个方向,便是李载淳迁都之后,神武门的方向。
黑压压一片盔甲,有序站立,将士们脸上个个容光焕发,脸上尽是喜色,背乡数月,终于是时候回去了。
周威指导着三军,就等着坐在马车内的人一声令下,即刻返都。
只是从天空刚泛出鱼肚白,到烈日当空,将士们的汗水已经快打湿了地面,也不曾听见马车内有声响传出,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询问。
“殿下,可以返朝了。”
半晌,没有声音响起,他思忖着莫不是自己声音压得太小,没有听见,他正准备提高嗓门儿重复,就听见一道极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。
“云芳那边有没有消息过来。”
他被这句话,打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苦着脸求助地望向一旁站着的白昃,白昃对他无奈一笑,他咽了口口水,只好如实回答:“云芳先是将阙云珠带过来,自己又回去疏散掖庭内的周女,好像……好像是没什么消息传来。”
空气中顿时浮上一层薄冰,气压一下压到冰点,那烈日灼阳仿佛被隔绝在外,周威脸上的汗珠被冻在脸旁,他僵直着身子也不敢擦拭,连一向温柔有礼的白昃,都凝重了脸,正准备开口,被马车内的人抢了话。
“除了这些,就没有了?”
语气倒是平淡,只是里面夹杂着针尖麦芒,刺得周威的心是七上八下的,他发誓回大周,一定要多看点书,也不至于被问话问来哑口无言,但是云芳确实没有什么话传来,这祖宗八成是自己心情不好,拿他开涮!
他挺直脊梁,梗着脖子道:“回殿下,确实没有什么话传来。”
马车内顿时不说话了,白昃见气压一降再降,再这么耗下去,今日恐怕是没法出发,他笑着上前缓解,对着周威使了个眼色。
“周将军,殿下的意思是,云芳那里,有没有对周女和燕女去向问题,不合理的消息传来。”
“回殿下,没有。”
白昃扶额,他是没办法了,死心眼碰上了直肠子,他稍稍退远了些,远离战场。
“哦,对了,说到这个,属下突然想起,云芳好像是有消息传来。”
“说!”语气已经极其不耐。
周威仔细回想,道:“倒是有一个宫婢,在云芳面前哀求,求殿下不要放弃她。”
想到云芳在他面前述说时,为难的样子,他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。
见外面半天没冒一点声音,孤烟豁得一声扯开门帘,寒着脸斥道:“半句话没有一句重点!看来此次回京之后,孤不得不加强一下军营里的文化知识,免得为难了自己,也为难了听的人!”
完了,若说舞刀弄枪是人身幸事,那这咬文嚼字,就简直是要了他半条老命。
看着面前黑穿了脸的人,他认命道:“就是之前剪破三军衣物的玉练,她也想赎回自己的奴籍,但是念及她之前犯了错,属下就私自驳回了这个意见,就安排云芳将她算作燕女,一同逐去陈阳郡。”
他惊疑地望着冷着脸不动的顾泱:“难道,殿下另有安排?”
“没有!”
帘子啪地一声垂下,打得周威措手不及,他挠挠头,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,是继续晒太阳,还是可以出发了。
待太阳已经西沉,将士们虽然站了一天,依然挺直着胸膛,就像一棵参天耸立不折不挠的白杨松。
“整军,出发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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